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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絲雀般的我,喜歡嗎?

不善表達的我,接受嗎?

落荒而逃的我,原諒嗎?

 

我曾自己一個人站在旗津的海邊。被海水浸染過的灰沙格外柔軟,但席捲的浪潮卻格外兇猛,我只能站在邊上,遠遠地輕蹭無形的欄柵。

我曾為金門的過客,在海堤上觀望城市的繁華。一片漆黑的海面上點著幾簇燈火,做了廈門的鋪陳,後頭是璀璨的銀河,但我背後的金門,除了鼻尖鹹腥的海水味,就只有一盞老舊的路燈和古色的吊腳樓,無聲地對峙。

我曾是造訪澳洲的一名旅人,在衝浪者的天堂裡,擁抱無盡的黑夜,揣著慌亂的心,一步步踏進海裡,離岸上高聳的文明越來越遠。

 

我赤著雙腳,彷彿踩在炙燒的鐵皮上,在經歷過夜晚白沙的溫柔後,午間就顯得格外傷人。周圍都是尖叫和興奮,我穿著整齊,像是意外闖入的迷途者,擠身人海。

 

海水冰涼,豔陽焦灼,融入天邊的海平面,送來無形的暗流。

 

我站在海邊,試圖想起任何一點事:家庭、學校、妳。

但我想不起來,這是最可怕的短暫惡夢吧?

我只能珍藏偶爾閃過的殘影。儘管是老舊的放映機,也會努力運作著,但妳還會原諒我嗎,膠捲的製作人。

 

那次半夜兩點的崩潰,最後以妳無聲地勸慰告終,我明白妳原諒我了,妳早就原諒我了,我只能抱著冰冷的機殼痛哭,無聲咆哮。

有人能用明確的詞定義我們嗎?

沒有,因為我們不再是任何關係。

 

我該難過嗎,那些破爛殘舊的記憶;我該悲傷嗎,外頭三人成虎的罪名;我該哭泣嗎,身心無法言喻的疼痛

 

牠又跟著海浪來了,佔據了妳曾經的位置,帶走了我的眼淚以及依賴,那份無力和疲憊是無法抹滅的吧,這場戲劇什麼時候能結束呢?

 

……我聽不見任何聲音,包括妳的回答。

 

在十八歲那年,我讓牠帶走妳,和著我對妳所有的歉意,隨著白沙灣回到海裡的浪流,逐漸遠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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